长春宫的花开的正艳,婉柠站在廊下,看着宫女们忙着修剪花枝。-s?o,e¨o\.!i\n!f.o,晨露未干,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水珠,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
“娘娘,外头风大。”镜湖捧着披风过来,轻声道,“您身子刚好些,当心着凉。”
婉柠拢了拢披风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绣的兰草纹样。远处传来一阵喧哗,她抬眼望去,只见几个小太监兴高采烈地往景仁宫方向跑去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婉柠温声问道。
镜湖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轻声道:“回娘娘,是昭贵妃娘娘...有喜了。”
婉柠的手指猛地攥紧披风,指节泛白。她怔怔地望着景仁宫的方向,那里己经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,远远望去像一团燃烧的火焰。
“枕月...终于….”婉柠喃喃道,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,眼中却泛起湿意。她想起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,甜甜唤着"姐姐"的小姑娘。七年了,枕月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。
“娘娘...”镜湖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微微发颤的肩膀。
“本宫没事。”婉柠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平稳,“去库房把那对和田玉如意取来,再备些上好的血燕,本宫要去贺喜。”
转身回殿时,婉柠的脚步有些踉跄。她坐在妆台前,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。指尖轻抚过眼下的青黑,她忽然想起永琏还在时,每次生病都会钻进她怀里,奶声奶气地说:“额娘不哭,永琏很快就好了。\r?u?w*e+n?5·.-o,r/g`”
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。婉柠慌忙用帕子按住眼角,却怎么也止不住。镜中的女人眼眶通红,唇瓣颤抖,哪里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威仪?
“娘娘...”镜湖捧着锦盒进来,见状急忙放下东西,跪在婉柠脚边,“您别这样...”
“本宫只是...为枕月高兴。”婉柠勉强笑笑,泪水却更加汹涌,“真的...很高兴...”
镜湖心疼地为主子拭泪,却不知该如何安慰。自从二阿哥走后,皇后娘娘就像被抽走了魂儿,如今昭贵妃有孕,虽是喜却也悲。
“给本宫梳妆吧。”婉柠突然站起身,声音异常坚定,“打扮的喜庆些的。”
半个时辰后,婉柠踏入了景仁宫。宫人们跪了一地,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喜色。她一眼就看见枕月斜倚在软榻上,小腹还平坦着,却被弘历硬是塞了个软枕垫在腰后。
“婉柠!”枕月见她进来,眼睛一亮,挣扎着要起身。
“别动。”婉柠快步上前按住她,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小腹上,喉间一阵发紧,“你...感觉如何?”
“好得很呢。”枕月笑着拉她坐下,“太医说才一个月,偏生皇上紧张得跟什么似的。/w?o!s!h!u·c*h_e?n~g,.·c!o*m¨”
弘历坐在一旁,闻言挑眉:“朕哪里紧张了?”话虽这么说,眼神却一首没离开枕月的肚子。
婉柠看着这对璧人,胸口像压了块石头。她强撑着笑意,让镜湖呈上贺礼:“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。”
“姐姐太客气了。”枕月打开锦盒,看见那对温润如玉的如意,“真好看,我很喜欢。”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婉柠轻声道,指尖抚过如意上精致的纹路,“你有了身孕,以后要更加小心。若是缺什么,尽管来长春宫取。”
枕月突然握住她的手:“姐姐。”眼中满是担忧。
婉柠知道她在担心什么——永琏走后,自己一首郁郁寡欢。如今枕月有孕,怕是顾不上长春宫,担忧自己旧病复发
“本宫没事。”她拍拍枕月的手,转向弘历,“皇上,枕月初次有孕,许多事情都不懂。臣妾那里还有些永琏小时候的衣物玩具,若是...”
话未说完,弘历突然打断:“不必了。”
殿内霎时一静。婉柠愣在原地,指尖微微发抖。
弘历似乎意识到失言,放缓语气道:“朕的意思是...枕月和孩子的东西,朕会命内务府重新置办。”
婉柠垂下眼帘,长睫掩去眼中的痛色。她当然明白弘历的用意——那是永琏的遗物,不吉利。可是...那也是他的孩子啊。
“臣妾明白了。”她轻声道,起身告辞,“本宫宫里还有些事,先告退了。”
“姐姐..”枕月很不满弘历刚刚的语气,想挽留婉柠,却被弘历按住。
走出景仁宫时,婉柠听见身后传来弘历温柔的低语:“枕月,朕让人给你炖了燕窝...”却又被枕月不满拒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