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流光。
弘历打量她片刻,忽然问道:“你的闺名是玉润吗?”
苏枕月闻言,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她急忙低头,肩膀却不受控制地抖动。那佟佳秀女确实珠圆玉润了些,可这玉润也太打趣人了。
慧妃见状,更是火上浇油。在那边看着佟佳秀女:“我说这进来的时候感觉地都在抖呢~”
婉柠在一旁看不过去对皇上劝道“皇上~”
弘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:“朕不过是实话实说。”他转向苏枕月,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,“枕月,你说是不是?”
苏枕月憋住笑,真理好情绪,不赞同的看着皇上,怎么可以拿女子的身材打趣呢,过分。
慧妃见皇上的注意力都在苏枕月身上,气得首喝茶水。皇后见状,连忙打圆场:“皇上不过是开个玩笑,妹妹不必当真。佟佳秀女家世清白,不如留用?”
“留用?”慧妃冷笑一声,“这般体态,怕是连宫门都挤不进来!撂牌子!”
佟佳秀女羞愤交加,撂牌子赐花后赶紧退下。殿内气氛一时凝滞。
太监战战兢兢地又报:“挥发那拉氏秀女进殿——”
这位秀女应该是知道了刚刚几个秀女的遭遇,她怯生生地行礼,头都不敢抬。
弘历看了一眼,随口道:“你这胆子是老鼠给的吗?抖成这个样子?”
苏枕月再也忍不住,伸手在弘历的腰上使劲扭了一圈,弘历却跟不怕痛一样还亲自递了茶盏过去:“喝点茶,渴了吧。”
慧妃不屑的看了这些歪瓜裂枣的秀女,一个能打都没有。
皇后富察婉柠适时开口:“今日选秀也累了,不如到此为止?剩下的秀女明日再——。”
“乌雅秀女觐见!”
通报声打断了皇后的话。一位身着嫣红色绣金牡丹旗装的秀女款款而入,那身姿摇曳若柳,美极了!
弘历却脸色骤变:“你的脚怎么了?”
乌雅秀女羞涩的看着皇上说:“家中听说三寸金莲很是秀美,特意为臣女请来嬷嬷包上的。”她还以为皇上喜欢她的三寸金莲呢。
弘历却勃然大怒,“朝中早己下发通知,不允许满人裹脚,这是明知故犯。,来人啊,拖出去,杖责三十,逐出宫门!我还要好好问问乌雅家是什么意思,敢和朝廷对着干。”
婉柠急忙起身:“皇上,乌雅姑娘年轻不知朝政,想必是无心之失。”
“无心?”弘历冷笑,“就算她真的不知道,那乌雅家难道还能不知道不成?”
乌雅秀女面如死灰,瘫软在地。苏枕月看着那张不过二八年华的脸庞,想起这要是在现代也不过是个未成年还在上学的孩子,心一软。
“皇上。”苏枕月轻唤一声,走到弘历身前福了福身,“乌雅姑娘确实有错,但臣妾观她神色,是真不知这规矩,而且家中父母要求她就算知道还能反抗不成。不如小惩大诫,留她在宫中做些粗使活计,以示皇恩浩荡?”
弘历眉头紧锁,目光在苏枕月恳切的面容上停留片刻,终于挥了挥手:“罢了,就依枕月所言。降为浣衣局宫女。”
乌雅秀女如蒙大赦,连连叩首:“谢皇上恩典,谢苏主子恩典!”
婉柠站在原地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。她方才的求情被当众驳回,而苏枕月一句话就改变了皇帝的决断。那抹熟悉的刺痛又从心底泛起,虽然她早己习惯皇帝对枕月的偏爱,但每一次亲眼目睹,仍如钝刀割肉。
选秀结束后,养心殿内,弘历对着奏折出神。脑海中浮现苏枕月憋笑时泛红的耳尖,他烦躁地搁下朱笔,对身旁的总管太监道:“传旨,稍后朕要去景仁宫用午膳。”
太监领命退下。弘历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,长长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