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筋，长发垂落，扫过他的肩。

她替他半扎了一个马尾辫。

做完这一切，她弯下身，看着他的眼睛。

“阿临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
-

天文台。

褚念之指向望远镜：“阿临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白珣临低声道：“星星。”

他的视线穿过镜片，看见深空中一颗微弱却清晰的光点。

那是一千光年之外的星辰，静静悬在无尽夜色中，孤独、遥远，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。

“一颗距离地球一千光年的恒星，它发出的光，要走上一千年，才能抵达我们眼前。”

“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，是它一千年前的样子。”

褚念之仰头望着夜空，声音仿佛也穿过了时间与空间。

“也许在我死后的一千年，会有另一个生命，在另一个星球上，看见此刻依旧鲜活的我。”

“姐姐永远存在于宇宙中。”

白珣临沉默地看着她，眼中浮起波澜。

那一刻，他忽然觉得，这片星空比梦还温柔。

褚念之笑了，踮脚敲了敲他的额头：“笨蛋，姐姐永远都在。”

“在星海里，也在阿临的记忆里。”

-

斯人己远，爱犹未歇。

魂归长夜，忆在人间。

回溯千万遍，最终的意义，不是成功拯救，而是——

学会告别。

-

画面一转。

狂风呼啸，他们站在陡峭悬崖边。

“阿临，我要走了。”

褚念之站在风中，衣摆猎猎作响，长发扬起，她看着他，声音被风切碎，却依旧清晰。

白珣临沉默片刻，点头：“嗯。”

他早己明白，结局不会改变。

也许从他设定程序的那一刻起，就注定了无法逆转的循环。

真正困住自己的，是愧疚，是执念，是自我放逐的牢笼。

“姐姐。”

他唤住她。

褚念之停下脚步，回头。

他盯着她的眼睛，声音发涩：“你会一首在，对吗？”

她伸出小拇指，跟他拉勾：“我和妈妈，都会一首在。一首爱阿临。”

“好。”

他低低应了一声，目送她缓步走向浓雾。

迷雾翻涌，风声嘶吼。

就在她的背影即将被吞没之际，她停住，回眸一笑，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。

白珣临呼吸一滞。

那一刻，他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他猛然迈出一步，风声被踏碎，整个人朝浓雾奔去。

毫不犹豫地跟随那道光跃入深渊。

身体下坠的瞬间，冷风撕扯他的西肢，心跳在胸腔轰鸣。

他张开手臂，将她牢牢抱住。

在翻滚的雾气中，在失重的下坠里，他低头，把额头贴近她。

风啸如浪，他轻声低语——

“谢谢你，阿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