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维炯说,就像你刚才说的,是老虎不假,但是,牙都掉光了,还有什么威风?
哎,可悲就在这里,没有自知之明,漆德玮说,听说李老末改主意了,要一千块大洋,老羞成怒,于是,带着家丁上山抢,人没抢到,双方死伤不少。-x~i*a-o¨s?h_u·o?h¨u′n*.\c*o!m?
没撕票?
这个不知道,漆德玮说,双方还在打,一来一往,好几个月了,什么也没有。
漆树贵能在当地待下去?周维炯说,他在省城没有事儿?
也不是的,早走了,只是王仁蒲,带着他手下的几个人,有点不着调,东一榔头,西一棒槌,人没打到,兔子却赶走不少?
表兄,你这说的啥意思?周维炯说,谁是兔子?
这个兔子就是李四虎的人马,眼看着李老末了不得,有人偷偷开小差,投奔李老末去了,最主要是连人带钱投靠,你说,李四虎咋吃得消?
这有啥毛病?周维炯说,无外乎加大了李老末的力量而已,但是,我要是李老末,整天还要提放着这批人,割心呀。
是呀,就是有你这种想法,李老末开始动手,先是解除几个人的武装,甚至杀了,还说,这样不忠,杀一儆百,我看看我们这个队伍里,有几个像这样的人。
这有毛病吗?周维炯问,这样处置叛徒,哪里不对吗?
哎,我听说,有几个人跑到湖北麻城驻军任应岐那里去了,还借题发挥说,商城匪患严重,若不治理,恐怕共党会钻这个空子,到时候,后悔都来不了。
后来呢?周维炯说,总不能这样算了吧?
没有,还在打。+齐·盛·小-说!网` ,更¢新-最.全′
只是打?
漆德玮想了想说,德宗从那边来,我在街上碰到了,他说,好像打打谈谈。
不会撕票,我爹咋去世了呢?说着,眼泪又流出来了。
人死不能复生,放在一边,漆德玮说,刚才说的是家事,就这些情况,你好好考虑考虑,咋样救出小英子,下面,我说说组织要求的事情。
我知道,组织让我不要冲动,请放心,我也不是冲动的人,周维炯说,但是,我还是很伤心,忍不住。兄弟姊妹多,家里穷,爹为了这个家,除了磨豆腐,还是磨豆腐,一辈子也没磨出商南,一辈子也没有享到一丁点福。如今,我长大了,爹却走了。哎,难道人世间就有这么多遗憾吗?我家在上楼房,还算比较富裕的,稀饭还是能吃饱。我家尚且如此,那些穷人,一年四季,该怎么过呀?
漆德玮也叹气,说,那时候,爷爷教我们读《孟子》,其中一句“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”,我们都记不住,可你呢,倒背如流。每次背,都流泪。爷爷问你为何?你说“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时”。从那以后,你不大爱说话,只管读书,只要听到谁家老人饿死了,谁家孩子病死了,都会情不自禁难受,所以,在笔架山学习时,詹谷堂老师就说,维炯,面似钢铁,心如豆腐。《道德经》中说,“天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”。告诫你,心肠不能太软,你还记得吗?
记得,我知道先生教诲是对的,但是,忍不住!哎,我一直在思考,也没乱方寸。此事一出,该怎么办呢?
当局则迷,旁观者清,漆德玮说,我就跟你说说吧。说了,你琢磨琢磨,还是你自己拿主意。?求,书^帮_ +更-新-最_全*
周维炯没吱声,等着。
漆德玮咳嗽了一下说,姑父的仇,既是你私仇,也是公愤。私仇不用说,至于公愤,就像刚才我说《孟子》,那是阶级仇!但是,事情有轻重缓急,这种仇恨不是一下子就能报得了的。
周维炯点头。
漆德玮继续说,我在县民团,碰见老师了,他告诉我,让我务必找到你,交给你的任务是,打进民团,待机起义。为此,我思考再三,商城,除了县民团之外,各区之中,丁家埠、长竹园、余集、南司四大民团最为有名,也最有实力。长竹园、余集、南司距离家乡远,不说,就是南乡,除杨晋阶民团之外,南溪、斑竹园、关帝庙、铁冲、上楼房、李集等,都有民团,有十个之多,其中两个民团较大,一个是和区漆树贵,团总王仁蒲,六叔的狗腿子,原有四十来人,因到省城谋发展,民团规模停顿了,实际上,只有十来人。但是,他在省城谋差事,说话硬实,不,简直霸道。民团财大气粗,有来路。他的枪,都是从开封运过来的,虽不是最好的,但是,长短枪加起来也有三十多支。我想了想,你去不了,也不能去。此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