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购药的槽吏一愣,没想到她会盘问细节,慌忙低头翻账本。·比/奇?中~雯/惘* ′追·嶵_薪~章_节\
“至于伙房冬季的损耗,那也不难算。”云飞睨了另一人一眼,那伙营管事忍不住额头冒汗。
伙房本就是消耗库存最快的地方,每天做全营将士的饭食,哪有什么食材能留到变坏,况且还是在易于储存的冬季。
这些话,糊弄呼延伊还行,但凡哪个吃过军营饭的人听来都站不住脚,当然,前提是对方敢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当场点破。
见她们支支吾吾,呼延伊哪里还看不出有猫腻。
“你们——”他蹙眉,刚要发怒,突然感觉到宽袖被人悄悄地拽了一下。
云飞站在余光中,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“咳,你们……做簿槽,手里这点账目都搞不清吗?”他厌烦道。
见他只是不悦,两个槽吏顿时松了一口气,顺势道:
“呃确实……确实是原先记得潦草,下官回去将数目重新点一遍,再来告知小殿下!”
“伙房这边也是,下面人大字不识,有时候忙晕了报错损耗也是有的,殿下莫怪。”
两人忙不迭地走远后,呼延伊侧目,等身边人一个解释,云飞看着他,却忽然开口道。
“殿下生气吗?”
“本宫难道不该生气?!”皇子瞪着她。那二人明显有隐瞒,云飞若是不拦着,他必定要将两人扣下来拷问一番。
仿佛知道他怎么想,云飞好整以暇道:“殿下觉得能问出什么结果?”
呼延伊微顿,他倒不至于天真到认为方才还敢欺瞒自己的人,转头就能说出所有真相,但若是严刑之下,吐露出知道的呢?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——然后——”呼延伊一怔,对啊,然后呢……
这二人只是最底层的小吏,不可能知道全局,被拷问后的结局要么是认罪,要么干脆来个死无对证。-精′武?暁′税?枉? -醉,欣¨漳¨結+更\薪/快`然后上游的人收拾好手脚,线索断在这里,就只有草草结案。
“若这样交差是殿下想要的,那末将现在上去,还能将那二人抓回来。”
呼延伊抿唇片刻后摇头,这自然不是他本意,他是真心想要为皇姐分忧,想得简单,怎料到真的做起来却不得方法。
“说吧,该从何处查起?”他深吸口气抿唇道。
知道他总算放弃了自行其是,
勉强听进去自己的话,云飞默了默,叹了一口气。
“殿下或许留心过,普通士兵的饮食吗?”
*
稍晚的时候,孟兰捧着热水走进来。
云飞以为他要洗漱,让开桌边的位置,坐上了床沿。
她没注意孟兰的样子,脑子里盘旋着账目,直到人蹲到身前,摸上自己的军靴,她才猛然拉回视线。
“做什么?”她惊讶地低头。
“我帮您脱鞋吧。”他仰起头乖巧道。
云飞一怔,看见他熠熠生辉的眼睛,才发现他把碎发梳了上前,露出了一张干净俊秀的面孔来。
在她微愣的间隔,孟兰已经飞快脱掉了一只靴子,手掌按到了她小腿的袜口边。
“不用的,我自己来。”云飞微默,不着痕迹隔开他的手,自己脱下袜子。
她看见孟兰抱着膝盖还蹲在地上不起来,顿了顿,干脆将另一只脚的鞋袜也脱了。当冒着热气的脚桶搬到脚边后,云飞总算知道他打算做什么。
“不必你做这些。”云飞一手抵住了他的肩膀,力气不大但坚定的制止了他俯身的动作。′兰~兰~文¨穴¢ ?庚¨辛,嶵′快′
“我看您今天走了一天,想着为您解解乏。”
他说话时候,仰着脸露出饱满的额头,眉眼间洋溢着濡慕关心的神色,像一只乖巧的小兽,其实很容易让人心软。
“我看别家的奴隶都会干这些,大人什么都不让我做,会把我养娇惯了。”他似真似假地嘀咕着。
半是撒娇半是抱怨的话语从脚边传来,云飞莫名觉得耳朵有点痒,心软的间隙,被那双秀气的手捉住脚放进木桶中。暖流浸过脚踝的瞬间,下肢的酸痛像是被抚慰过一般,一扫而空。
“可以了。”云飞从熨帖中回神,一把扣住他的手腕,眸中藏着柔光,轻轻颔首道:“你起来。”
孟兰手指还没触到水,便被她拉起来,他咬咬唇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