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路崎岖,每一步都踩在嶙峋的碎石之上。¨微?趣′暁?说.罔· ·庚_辛.罪·筷¢
越往上走,那股铁锈般的腥气就愈发浓烈,混杂在松香里,变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。
风声也变了。
不再是穿过松林的呼啸,而是带着一种呜咽般的低吟,仿佛整座山都在无声地哭泣。
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了这死寂。
不是鹤鸣,是人声。
慕容澈的身形骤然加速,衣袂带起的劲风将地上的枯黄松针卷起一个微小的漩涡。
转过一处被巨大山岩遮蔽的弯道,眼前的景象让空气都为之凝固。
一片不大的采药坪上,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药农倒在血泊中,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与血洞。
他们的死状极惨,眼睛还圆睁着,残留着死前的极致恐惧。
空中,盘旋着十数只通体漆黑的玄鹤。¢墈¢书_屋? ?首?发~
那墨色羽毛在阴沉天光下,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泽,反而像在吸收着周围所有的光线,透着诡异的死气。
它们的双眼,是两点燃烧的血红。
其中一只玄鹤俯冲而下,目标是最后一个还在挣扎的采药人。
那人已经断了一条腿,只能绝望地在地上爬行,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。
玄鹤张开了尖喙。
喷出的却不是鸣叫,而是一股淡紫色的瘴气。
那瘴气触及地面,草木瞬间枯萎发黑,散发出腐烂的恶臭。
采药人被瘴气笼罩,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暗紫色的斑块。
慕容澈的眉心紧锁。
他没有立刻冲上去,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黄铜罗盘。
罗盘的指针并非指向南北,而是在盘面上疯狂地旋转、跳动,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。′如/文¢王¢ /蕪^错¢内¢容\
盘面中心,那代表着山川灵气的氤氲清光,此刻正被一缕缕黑紫色的浊气侵蚀、污染。
上古凶兽的浊气。
它已经开始从地脉深处逸散出来了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冷的剑光破空而来,宛如月华乍现,精准地斩向那只喷吐瘴气的玄鹤。
“孽畜!”
一声清叱,伴随着剑光落下。
那玄鹤被剑气扫中,发出一声暴戾的嘶鸣,踉跄着飞高,却并未受到致命伤。
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女子持剑而立,挡在了最后那个采药人身前。
她看上去年岁不大,面容清丽,神色却异常沉肃,握剑的手沉稳有力。
是崆峒派的弟子。
慕容澈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剑上。
剑身古朴,吞口处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白玉,剑刃在阴云下依旧流淌着一泓秋水。
崆峒玉虚剑。
女子名叫叶清瑶,她察觉到了另一侧的慕容澈,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,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分心。
更多的黑羽玄鹤将他们二人视作了新的目标,盘旋着收拢了包围圈。
“它们已经不是本门的护山灵禽了。”
叶清瑶的声音很稳,没有丝毫颤抖。
“它们被某种东西污染了。”
慕容澈的视线从罗盘上移开,望向那些嗜血的黑鹤。
“是地下的东西。”
叶清瑶的瞳孔微微一缩,显然没料到这个陌生人会知道得如此之深。
一头黑鹤猛然从她侧后方袭来,利爪张开,带起刺耳的破风声。
叶清瑶反手一剑格挡。
金铁交击的刹那,她手中的玉虚剑突然剧烈地嗡鸣起来,震得她虎口发麻。
不止是嗡鸣。
整把剑都在颤抖,剑身之上,竟有一道道银白色的纹路亮了起来。
那些纹路玄奥无比,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,彼此勾连,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。
那是早已失传的镇魔符文。
符文的光芒并不刺眼,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,那纯净的力量让靠近的黑鹤纷纷发出了不安的嘶叫,不敢再上前一步。
叶清瑶看着自己剑身上浮现的异象,脸上满是不可置信。
这把剑,她佩戴了十年,从未有过如此变化。
慕容澈的眼神却变得无比凝重。
他认得这些符文。
与那面壁画上,镇魂柱碎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