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死死地锁定着他,里面的怨毒与憎恨几乎要溢出来,化作实质的冰锥刺向他。
她缓缓地,抬起了一只手。
那只手同样扭曲变形,指骨嶙峋,干瘦扭曲,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土。
在她的指间,勾着一样东西。
一个极其眼熟的物件。
那是一只小巧的、褪了色的婴儿鞋,土黄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早已看不清颜色的祥云,针脚粗疏。
脑中轰然一声,裴陌影车上后视镜挂着的那只婴儿鞋的影像清晰浮现。一模一样。只是眼前这只,沾染了泥污与暗沉的血迹,鞋面上那朵本应带来祝福的祥云图案,此刻看来狰狞无比,像一张嘲讽的鬼脸。裴陌影……那女人……
女人张开了嘴。
黑洞洞的口腔里,没有舌头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尖锐的、金属摩擦般的刮擦声,又像是老旧风箱被强行拉动时发出的垂死呻吟,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生了锈的铁管里硬挤出来,断断续续,含混不清,却又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阴寒。
“下……一……嗬……站……”
那声音在空旷的隧道口回荡、放大,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戏谑与恶意。
“……嗬……黄……泉……滋啦……路。”
最后一个“路”字,尾音拖长,带着电流般的滋滋杂音,像是一句敲定的判决,重重砸在慕容澈的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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