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界历九千七百三十三万年,凌霄殿的晨钟第一百零八次无人自鸣。+h.o/n\g+t-e~o¨w^d?.~c~o^m¢
凤九霄倚在梧桐神木最高的枝桠上,赤足轻点着树干。从这个角度望去,云海之上的朝阳本该是鎏金色的,如今却泛着病态的苍白。她指尖缠绕着一缕金芒——那是李甲留下的天道印记,百年来越发黯淡了。
"娘娘!"一只青鸾慌慌张张地冲上树梢,"北俱芦洲又降下天罚,这次劈了瑶池三处分殿!"
凤九霄眉头都没动一下:"让玄女去处理。"
"可、可玄女大人说..."青鸾缩了缩脖子,"说除非您把上月扣下的琼浆还回去..."
火红的衣袖一挥,青鸾被气浪掀得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。凤九霄从树梢飘落,裙摆绽开如烈焰。百年时光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,却让那对凤眸沉淀了太多疲倦。
"告诉玄女,"她指尖燃起一簇金焰,"再讨价还价,本宫烧了她的霓裳阁。"
青鸾吓得羽毛炸开,扑棱着翅膀逃走了。凤九霄刚要转身,心口一空,踉跄扶住树干。没有心脏的胸腔里,龙珠正不安地震颤。她咬牙按住胸口,那里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。
"又发作了?"
墨绿衣袍闪过,忠忠不知何时已靠在树干另一侧。-第¢一,墈*书¢枉+ ¢蕞`歆?璋.结+埂+新?筷+他手里抛玩着几颗明珠,每颗珠子里都封着一道闪电——那是他刚从东海收缴的异常天罚。
凤九霄迅速挺直腰背:"龙皇很闲?"
"忙着呢。"忠忠撇嘴,"东海最近下'倒流雨',咸水往天上飞,砸得巡海夜叉满头包。"他忽然凑近,"你脸色比我的龙袍还绿。"
凤九霄懒得理他,径自走向涅盘池。池水早已重新蓄满,水面却不再映照天光,而是呈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——那是李甲离开后,她用法力维持的"天道观测镜"。
"第七十二条时间线也崩溃了。"她凝视池水,"比预计快了三百年。"
忠忠收起嬉笑,将明珠投入池中。珠子沉底的瞬间,池水剧烈翻腾,浮现出三十三重天的立体投影。其中三处天域已经变成刺目的红色。
无差别天罚越来越频繁。"他声音发沉,"昨天雷部三十六将集体请辞,说天道疯了连自己人都劈。"
凤九霄指尖轻划,投影切换到人间界。无数细小的黑点正在山川间游荡——那是被逆天道污染的"游魂",本该轮回的魂魄卡在阴阳缝隙中。
"李甲留下的平衡机制正在失效。-第¢一,墈*书¢枉+ ¢蕞`歆?璋.结+埂+新?筷+"她喃喃自语。
忠忠抓住她手腕:"你还能撑多久?"
风掠过涅盘池,吹散凤九霄鬓边碎发。百年对于神族不过弹指,但对她这个失去心脏的凤凰而言,每一天都是煎熬。龙珠暂时替代了心脏功能,却无法补充她不断消耗的本源。
"足够等到他回来。"她抽回手,火红裙摆扫过池畔青苔。
忠忠嗤笑:"自欺欺人有个限度。你那点涅盘火——"
爆燃的金焰打断了他的话。凤九霄周身腾起三丈高的真火,背后隐约浮现凤凰虚影。只是那虚影心口位置,赫然是个黑洞。
"看清楚,龙皇。"她眼中金芒暴涨,"本宫还没虚弱到要你可怜的地步。"
忠忠不退反进,一把扯开自己前襟。龙族强悍的躯体上,从锁骨到腰腹布满蛛网般的金纹——那是百年前分担天道反噬留下的伤痕。
"我不可怜你。"他难得严肃,"但李甲临走把三界托付给我们俩,不是让你一个人硬扛的。"
火势稍敛。凤九霄别过脸去:"...东海倒流雨怎么回事?"
"就等你问呢。"忠忠变戏法似的摸出个贝壳,"尝尝?我用雨水酿的,别有一番风味。"
凤九霄额角青筋直跳。有时候她真怀疑,这条龙是怎么在正经和不着调之间切换自如的。
蟠桃园的夜晚比别处更黑些。
凤九霄独坐在最高的桃树枝头,指尖金芒如萤火明灭。这是她百年来的习惯——每当三界安睡的时辰,便来这里梳理李甲留下的天道印记。金芒中流转着无数细小的符文,每解读一个,就能暂时稳定某处时空的秩序。
"娘娘。"桃树下传来怯生生的呼唤。
凤九霄头也不回:"本宫说过,子时不见客。"
"可、可是..."小仙娥声音发抖,"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