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英子眨巴眨巴眼睛,不太懂,但是,她看到大很期望,于是点点头说,要饭,最怕狗了,是富人家的狗,你还不能打,只能防着,要是打,把富人惹急了,不但要不到饭,还要挨打挨骂呢。\x~x`s-c~m¢s/.?c·o¨m?小英子,你住了没?
记住了大,小英子答应着,说着,心里想着——我最怕狗了,特别是富人家的狗,龇牙咧嘴,咬人,狠命地咬。于是又说,大不记得了,去年,跟你一起到王三豹家,一条大灰狗咬到我的小腿肚,一年多了,一戳就痛,摸摸,那地方还有个疤呢。
吴孔栓又流泪了,哽咽着说,长大了是不?不听话了是不?长见识了是不?
小英子噘着嘴说,再大,也是大的女儿。
吴孔栓听了开心笑了,耷拉着的眉毛,第一次微微颤动。可能是最后一次笑,笑得很烂。吴孔栓收住笑容说,孩啊,记住,活着,找到一口饭吃,就是福,懂吗?
懂,咋不懂?太简单了。
可是,小英子走着回味着,就觉得不对劲儿。哪儿不对劲?又说不出,好像太阳这么慵懒,就是一个谜,故意让她猜一样。猜,动了脑子,但是,还是猜不透呀。
天底下本来就没字,哪能猜得到?天底下也没声音,可咋就听得到呢?
有些鸟儿叫起来是那么好听,像泉水,欢快地跳跃,可是,自己,一个大活人,咋就不如泉水呢?想不通呀。
就在她想不通的时候,迎面来了一顶绣着蜈蚣图的红绸缎轿子,实际上,那上面绣的是龙,小英子没好感,故意这么想的。
小英子也会玩自欺欺人的把戏,这不,她就在内心说,好了不起,不就是一顶绣着蜈蚣的轿子吗?好恶心呀,还嘟嘟哇叫着,难听死了。哎,大路朝天,各走半边。你走你的,我走我的。这么拉架势,吓唬谁呢?
虽是这么想,但是,小英子心里还是犯怵,为啥?因为只有一条田埂,田埂又是那么窄,要想让人家抬着轿子过去,自己还站在田埂上,那是不大可能的;要是退后让道,好像也没那个必要。
小英子想,我才十来岁,半人高,蹲一蹲,或者低着头坐在田埂边儿,就像青蛙伏在稻田里,谁也看不到,也不当道,轿子在上面,更碰不到。
这个主意好,小英子沾沾自喜,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的主意,于是就蹲下了。\5·4^看/书? /最-新/章·节¨更¢新+快`
小英子蹲下了,随微风,一股禾苗的清香扑鼻而来。小英子一怔,心里好舒服,于是,不自然地一边看一边拔。也许是真的饿了,虽说还集中精力想到轿子,但是,手不自觉地把麦苗一棵棵往嘴里塞。嚼着,香香的,甜甜的。但还是饿,不仅如此,好像饥饿还加强了。
小老鼠样的孩子,蹲在稻田边儿,低着头,嚼着,让着道儿。
唉,真够倒霉的,就是这么个动作还是被一掀轿帘子的漆树贵看到了,吃惊的同时,立即踢踢轿底板说,停停停。
于是就停了下来。
漆树贵高个,看起来挺魁梧,戴墨镜,穿印有古铜钱的紫色长袍,拿着在山里用紫檀木制作的如同掏耳朵耙子样的文明棍,捣捣田埂。
田埂没吱声,漆树贵说,你们,是瞎子?那个野孩,大上午,专吃麦苗,是人还是牲畜?我看就是人们常说的猪妖幻化的人形,专门糟蹋庄稼。
胡宏立即挪动,弯腰从轿夫胳肢窝钻了过来,来到英子面前。
英子吓傻了,也想不通,觉得自己都这样了,咋还被发现了?于是盯着漆树贵,也盯着漆树贵身后的一个小男孩。
这个小男孩不是别人,就是周维炯,小名桂子,也叫瘪头。叫桂子,是因为他家门口有棵千年桂花树,他爹周德怀是做小本生意的,也就是磨豆腐的,整天下乡到寨子卖豆腐,生意人嘛,喜欢讨吉利,意思很明显,就是早生贵子,或说富贵不断头。
周德怀小时候就知道他们这一家祖上不简单。有道是,你耍滑,你耍奸,你家富贵不过三。到周德怀这代已经家道中落。周德怀除了继承父辈留下的五斗半田、半个山和一头牛外,就是这儿的草棚,还有他爹教给他的磨豆腐手艺。
周德怀的爹常说,别小看了这手艺,有道是,一招鲜吃遍天。只要你有恒心,没有办不成的事情。不知道是这个手艺给了周德怀安然,还是他爹的那句话让他知足,周德怀就像一棵藤蒿,任尔东西南北风,他依然在大山边默默长着,爬着藤蔓,开枝散叶,享受天地间的荫庇。
周德怀腿细长,三吊弯,仔细看,又不是罗圈腿,你说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