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雨熙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了,眼底浮现一丝被看穿的难堪。*a\i′t^i~n/g+x^i^a`o^s·h¢u~o^.^c\o!m*
不等她再说什么,我便回到自己的床边,把被子掀开准备睡觉。
旁边几个一首竖着耳朵听的舍友立刻围了上来。
“哎呀,雨熙,别理她!她就是嫉妒你开了大单,一个食堂打杂的,这辈子也不可能赚到分红了!”
“雨熙,快跟我们说说,你是怎么跟客户聊的?那个‘杀猪盘’话术真的那么管用吗?”
她们七嘴八舌,问题一个接一个,将李雨熙包围在虚假的追捧和艳羡之中。
李雨熙脸上的失落和茫然很快被这种众星捧月的虚荣所取代。
她又笑了起来,有些羞涩,又有些得意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啦,就是按照主管教的话术,多关心他,多聊聊感情……”
我脱掉鞋子,躺到床上背对着她们,耳朵里不停钻入李雨熙的“成功经验”,心里最后一点想要劝说她的念头也随之破灭。
她不会走了。
金钱的诱惑,虚假的成功感,以及对贫困的极度恐惧,己经像藤蔓一样将她紧紧缠绕、吞噬。
她己经品尝到了甜头,便再也无法接受过去那种被人嫌厌的生活了。?白!马.书*院* ,首_发`
我将被子蒙过头顶,隔绝外面的一切声音和光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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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。
食堂后厨闷热,油烟味和饭菜馊味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。
我正埋头刷着堆积如山的餐盘,手掌被水浸得有些发麻。
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,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,接着是男人愤怒的咆哮和女人的抽噎。
正在择菜的庄姨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侧耳听了听,眉头皱了起来,“怎么回事?吵吵嚷嚷的。”
她放下菜盆,擦了擦手,“走,小朝,咱们过去看看。”
我甩掉手上的水珠,跟着庄姨快步走出后厨。
厂房中央己经围了一小圈人,指指点点。
我定睛一看,里面哭泣的女人居然是李雨熙。
她面前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,岁数跟我们差不多大,指着李雨熙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“你个死骗子,黑心烂肠的臭娘们!说什么这边有发财的路子,让我们过来跟你一起享福,这就是你说的享福?啊?!这是缅北,人吃人的地方,当老子不看新闻啊!”
其中一个皮肤黝黑、身材壮实的男人情绪激动,唾沫横飞。
另一个稍瘦些的男人,眼睛里布满血丝,死死瞪着李雨熙,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。?·¢咸,,·鱼[$看?_`书¤ ′ˉ免?费$e阅ˉ}读a:
李雨熙脸色惨白,站在那里拼命摇头,“不是的,我没有骗你们,我真的拿到钱了!”
“狗屁的钱!”黑壮男人猛地啐了口唾沫,正好落在她的脸上,“这是搞诈骗的地方,你他妈不知道吗?你把我们骗过来,是想让我们也跟你一样,干这种断子绝孙的勾当?”
李雨熙浑身一颤,像是被那口唾沫钉在了原地。
她的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哭腔,“咱们都是同乡,我只是想让你们也过上好日子,嫂子就有钱看病了……”
“你还敢提你嫂子,臭婊子,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!”
瘦男人怒吼道,猛地冲上前,一把将李雨熙推倒在地。
李雨熙瘦弱的身体砸在坚硬的水泥地,痛得蜷缩起来。
瘦男人还不解气,抬脚就要去踹,还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。
周围那些员工全都漠然看着这一幕,没有人上前阻止。
甚至给李雨熙送过零食的舍友还幸灾乐祸道,“真是掉钱眼里了,连同乡都骗啊,活该!”
陡然,一声娇戾的嗓音从人群后面传来。
“都不去干活,围在这里做什么?”
员工们回过头,见到是婳眉,自动分开一条道。
婳眉踩着一双恨天高,在几个黑衣保镖的跟随下走了过来。
她妆容精致,眼神倨傲,扫过地上满脸唾液的李雨熙时,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带着明显的嫌弃。
“怎么回事啊?”她冷冷地问。
立刻有旁边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。
婳眉听完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朝那两个男人抬了抬下巴。
“带走。”
保镖立刻上前,架起那两个男人便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