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烧带起的烟,久久不散,一直围绕在二牛身边,那些燃烧后的香灰,精准的抖落在二牛的伤口上。
说来也邪门,半点不扒瞎,那些抖落的香灰落在二牛的伤口上,把二牛疼得浑身抽搐,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,要知道,二牛在来这之前,可一直都是处于昏迷状态,被香灰一激,竟然反应这么大!
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见,二牛腿上伤口周围的皮肤,开始猛地收缩,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下爬。
真是邪了门了!
紧接着,李桂兰不知道从哪凭空抓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,速度飞快的凑近供桌上的蜡烛,把符纸点着了,接着熟练的抓起供桌上一只瓦盆,把符纸烧过之后残留的余灰,尽数泡在了瓦盆中的水里。
“撬开嘴,喂他喝了!”
李桂兰尖声尖气的冲着我和柱子吩咐道,我俩不敢怠慢,麻利的撬开二牛的嘴,接过那只瓦盆,就开始给二牛灌符水。
玄乎的是,添了符灰的水,竟然变成了红色,从二牛嘴角溢出的符水,顺着脖子往下流,红了吧唧跟血似的。
更瘆人的还在后头,只见李桂兰变戏法一样,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大包白花花的糯米,不由分说直接撒在二牛的伤口上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,那些落下去的糯米,竟然瞬间“滋滋”冒着热气,转眼功夫就变成焦炭色,还散发出一股烧头发的焦臭味。
随着一大包糯米尽数洒在二牛伤口上,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爆出了灯花,“嘭”的一声,吓了我一跳,李桂兰也跟着“哎哟”一声,直接瘫软在了地上。
我赶紧一把抓住她,想把她扶起来,结果发现,她浑身无力,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,而且浑身湿乎乎的全是汗,就连那件贴身的黑棉袄,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!
我暗道不好,赶紧把李桂兰架到了里屋炕上,刚一进屋,就看见那几只黑猫蜷缩在窗台上,对着我虎视眈眈,原来那几只黑猫,就是李桂兰养的,我说为啥那么听她话呢!
刚把李桂兰平放在炕上,就听她开口跟我说话,声音不再是之前那个十几岁的女童音,而是变回了符合她年龄的沙哑嗓音。
“阴毒暂时逼出来了,这药膏每天敷三次,记住,子时不能见光!”
随后,李桂兰双手哆嗦着,从棉袄袖子里,摸出了几包药膏,又递给我一个荷包一样的东西,说是里面装的是符,让我给二牛戴上,还嘱咐我那道符千万不能沾水,平时要一直戴在身上不能摘下来,七七四十九天之后,用火升了就行,也就是烧掉的意思。
我谢过了李桂兰,打算带着二牛回去休养,临走之前,李桂兰叫住了我,说是刚才给我掐算了一卦,说让我以后要少干有损阴德的事,否则的话,恐怕下场凄惨,不得善终!”
我点了点答应了她。
离开的时候,山坳里起了浓雾,车灯只能照出两三米远。
柱子一边开着车,一边揉着发酸的肩膀,突然骂了句:
“操他马的,小远你说这世界上真有阴德报应这回事吗?”
我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模糊的土坯房,想起了今晚经历的种种遭遇,心里七上八下的,后背一阵阵发凉。
说不信吧,好多事情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呢,思来想去,我没接柱子的话茬儿。
回朝阳的路上,二牛在后排睡得很沉,甚至打起了咕噜,中途我打着手电检查了几次,二牛身上的伤,明显好了不少,那些之前化脓流黄水的部位,开始有紫黑色的污血往外渗,腿上的红肿也消了些,看来李桂兰的治疗真起作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