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!祭天乃是国之重典,岂能如此儿戏?”霍光高声说道,“这等重要之事,应当由德高望重之人来主持,微臣实在不敢担此重任啊!”
刘弗陵冷笑一声,突然将手中的《淮南子》狠狠地摔在了案几上。只听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那青铜镇纸都被震得跳了起来。
“霍大人这是嫌朕的命太长了吗?”刘弗陵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怒意,“三年前鄂邑长公主的毒酒,上官桀的私兵,朕都一一挺过来了。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祭天仪式,难道还要任由你们这些权臣在朕面前指手画脚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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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秋风萧瑟,枯黄的树叶被狂风卷起,如同一群受惊的蝴蝶般扑进殿内。它们在空中盘旋飞舞,最后落在刘贺腰间那把晃荡的金错刀上。
刘贺站在殿中,他的身影在秋风中显得有些单薄。然而,当他突然摘下头上的獬豸冠时,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。只见他的头顶上,竟然贴着一张金箔符纸,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刘贺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,对着皇帝说道:“陛下放心!本王的祭天法坛,一定会比高祖斩白蛇还要热闹!”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张狂。
三日后,长安南郊的圜丘坛上,人山人海,热闹非凡。刘贺身披一件缀满贝壳的法衣,远远望去,活像一只招摇的大螃蟹。他的脚下,踩着一个巨大的“八卦炼丹炉”,炉中不断地咕嘟咕嘟冒着气泡,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硫磺味,与艾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,让人闻了直打喷嚏。
当刘贺将半筐朱砂倒进炉中时,只听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火光冲天而起,仿佛要冲破云霄。`d?u!y?u-e!d~u?.·c\o/m′这突如其来的景象,把观礼的匈奴使节吓得不轻,他们的坐骑受惊,人立而起,差点掀翻了毡帐。
刘贺却毫不畏惧,他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,指向天空,高声喊道:“看!这是天公赐下的祥瑞!”他的声音在喧嚣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欢呼。
霍光紧紧握着笏板,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,仿佛那笏板是他所有的支撑。然而,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弗陵身上时,心中的怒火却稍稍平息了一些。只见刘弗陵斜倚在龙辇上,原本苍白的面庞此刻竟泛起了一丝病态的红晕,宛如夕阳余晖下的残荷,虽已凋零却仍残留着几分凄美。
就在这时,皇帝突然伸出手,一把抓住了周皇后的手腕。他的动作如此之快,以至于周皇后都来不及反应。刘弗陵的手指轻轻地擦过周皇后腕间的东珠镯子,那圆润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惊讶。
刘弗陵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:“皇后,你可知道,朕为何会选择王叔来主持这场祭祀大典?”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周皇后身上,而是远远地投向了祭坛上那只正在乱窜的猞猁。
那猞猁似乎感受到了皇帝的注视,突然停下了脚步,警惕地望向龙辇。刘弗陵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,继续说道:“当年,武帝封禅泰山之时,也曾带着方士一同前往……”
然而,他的话还未说完,只听得一声巨响,炼丹炉突然炸裂开来!刹那间,火光冲天,浓烟滚滚。刘贺被那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,他身上的法衣也被烧出了一个大洞,露出了里面绣着猞猁戏球图案的中衣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,一时间,满场哗然。然而,就在众人惊愕之际,刘贺却迅速翻身爬起,他高举着半截已经被烧黑的桃木剑,扯开嗓子大喊道:“此乃‘天火淬剑’!这是上天赐予我大汉的祥瑞啊!预示着我大汉必将繁荣昌盛,国运昌隆!”
“预示你该回建章宫闭门思过!”霍光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,震耳欲聋,甚至盖过了弥漫的烟尘。这位权倾朝野的老权臣袍袖一挥,身后的羽林军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祭坛,他们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,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。
就在这惊心动魄的夜晚,掖庭宫的月光被浓密的乌云完全吞噬,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。刘弗陵的寝殿内,烛火摇曳,太医令手捧着药碗,满脸忧虑地跪在地上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陛下龙体……”
然而,刘弗陵却似乎对太医令的话充耳不闻,他的目光紧盯着梁间晃动的铜灯,那微弱的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缓缓开口,语气冰冷:“把药倒了。”
周皇后站在一旁,手中紧紧攥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