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商制夷……”
他越看越是激动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里,仿佛有火焰被点燃。?k~s¨j/x¢s!.,c′o*m*
当“抬高其价,吸其骨髓”、“倾销奢靡,乱其民心”、“以夷制夷,使其自耗”等字眼刺入眼帘时,他感觉眼前不再是文字,而是一扇通往盛世的大门,正被一股巨力轰然推开!
“啪!”一声,在安静的大殿中响起。
景帝竟不顾天子仪态,猛地一拍龙椅扶手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!
金殿之上,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大气不敢出,诧异地看向他们的皇帝。
景帝手持那份薄薄的答卷,激动地在御阶上来回踱步,口中喃喃自语,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。
“妙!妙啊!这才是治本之策!这才是真正的安邦之法!”
他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,望向台下百官,高声赞道:“此子,堪为朕之子言!”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!
子言,那是开国帝师张辰的字!
这是何等高的评价!一个皇帝对臣子的最高赞誉!
更令人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。
景帝竟打破了千百年来的殿试常规,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阶下,对身旁的魏忠下令:“传!立刻传陈平川上殿!朕要亲自问话!”
这在历朝历代的殿试中,闻所未闻!
这陈平川到底是何来头?竟让景帝打破祖规?
不多时,陈平川被传至御前,在百官好奇的注视下,他不卑不亢,当众行礼。?j!i.n-g?w+u\x¢s-.^c′o′m/
那份从容,与其他战战兢兢的贡士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“陈平川,你策论中所言‘榷场’专司,具体如何施行?”景帝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,但语气中依旧带着些许激动。
陈平川抬起头,眼神清澈,思维如电,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:“回禀陛下,可于边境设三处榷场,由户部直辖,以雷霆之势,彻底垄断铁器、食盐、茶叶三项。对蛮族各部明码标价,但价格分三等。亲善我朝者,可享平价,以示怀柔;中立者,价格加三成,使其权衡;敌视我朝者,价格加十成,以弱其力!”
“再设一官方商队,名曰‘大业行’,专司向其部落权贵贩售丝绸、瓷器、美酒等奢靡之物。使其上层耽于享乐,下层民不聊生,则其内乱必生,无力南顾。”
景帝听得连连点头,他紧紧攥着拳,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,那颗早已被皇后压迫得快要熄灭的雄心壮志,在这一刻,被彻底点燃。
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希望!是赐给大业朝的转机!
景帝又询问了几个问题,陈平川都对答如流,令景帝龙颜大悦。/我_的¨书`城\ ·已/发+布`最!新~章^节~
陈平川退下后,景帝甚至不等阅卷官们评定品阶,便环视众人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,直接宣布了最终的结果。
“陈平川的策论,鞭辟入里,深得朕心!朕意,当为今科状元!”
魏忠见状,脸色微变,急忙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劝道:“皇上,这……这不合规矩啊,殿试名次需由群臣合议,再呈您御览钦点……”
“朕说的话,就是规矩!”有史以来第一次,景帝挥袖打断了他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。
魏忠心中一凛,不敢再劝。
他躬身退下,眼角的余光瞥见龙椅上那个重新焕发神采的帝王,心里却是一片惶恐。
他知道,这京城的天,要变了。
待服侍景帝地回宫歇息后,魏忠立刻转身,脚步匆匆,直奔坤宁宫。
坤宁宫内,暖香浮动,凤榻之上,雍容华贵、不怒自威的梁皇后正由着宫女为她修剪指甲。
听完魏忠的密报,她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角,对着刚染上凤仙花汁的指甲,轻轻吹了口气。
“蛮子就是喂不饱的狗,多给几根骨头就安分了。搞那些花里胡哨的,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,由他闹去。”
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,语气中透着不耐。
“本宫的万寿庆典,内务府准备得如何了?告诉他们,一切都要用最好的,绝不能出半点差错!”
然而,一旁侍立的国舅,当朝太尉梁越,却缓缓皱起了眉头。他比他这个只知享乐的妹妹,看得更远,也更深。
景帝看好陈平川,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。
说明那个傀儡皇帝,不甘心了,他想培养自己的势力,想从他们梁家手中夺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