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回事?咋没大哥的名字?难道大哥……不,不可能的!”
他一张胖脸顿时没了血色,大哥不可能落榜的!
慕容修用扇子轻轻点了点张金宝的肩膀,微笑道:“金宝不必担心,你应该高兴,因为你大哥他……绝对不会落榜的!”
张金宝茫然地看向慕容修,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。·3!0-1^b+o′o+k`..c!o-m*
眼看就剩最后一个名字,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,谁都清楚,越往后,名次越高,含金量也越重。
不知道今年的会元花落谁家?
报喜的官吏喝了口水润喉,再次蓄足了力气。
吼出了那个万众期待的名字。
“会元——”
两个字落下,重逾千钧,全场死寂。时间仿佛静止。
“庐州府,陈平川!”
短暂的寂静,只持续了三息。
随之而来的,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,几乎要将贡院的琉璃瓦都掀翻!
“陈平川?哪个陈平川?”
“还能是哪个!就是那个乡试解元!从庐州府来的那个!”
“我的天!解元之后又是会元!这……这是连中三元之兆啊!我朝多少年没出过这等人物了!”
所有人的目光,无论是羡慕、嫉妒、震惊,还是难以置信,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从始至终神情平静的青衫少年身上。/天′禧·小-说!网- -更*新¢最`全\
张金宝呆愣在原地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足足三秒后,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,浑身一颤,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。
他一把抱住陈平川,激动得浑身颤抖,话都说不囫囵:“大哥!大哥!会元!你是会元啊!我没听错,肯定没听错!”
另一边,燕世藩脸上那得意的笑容,被“陈平川”三个字彻底击碎,然后化为狰狞与扭曲的恨意。
他死死攥着高椅的扶手,指甲因用力而深陷进木头里,发出‘咯吱’的轻响,似乎要将那扶手连同‘陈平川’这个名字一同捏碎。
花了无数金钱,动用了父亲所有的人脉关系,背下几百遍名家代笔的锦绣文章,结果……连一个他眼中粗鄙不堪的乡巴佬都不如!
这比用刀子一片片割他的肉,还要让他痛苦万分!
慕容修走到陈平川面前,这一次,他没有摇扇子,也没有开玩笑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冠,郑重地躬身,深深一揖。
“平川兄,真乃神人也!兄弟我,心服口服!”
他的眼中,再无半分戏谑与玩味,只剩下一种发自肺腑的敬佩与叹服。
连中两元,已经不是普通人了,而且,他有种预感,陈平川可能会创造历史!
会试放榜,几家欢喜几家愁。*k^u¨a?i\d,u\b′o?o/k..,c?o¨m+
落榜的考生们黯然离去,返回家乡。
喧闹了许久的悦来客栈,终于清净了下来。
陈平川也顺利地从慕容修的房间,换到了后院一处带着独立小院的清幽单间,窗外便是几竿翠竹,清风徐来,竹叶沙沙作响。
他本以为可以好好静下心来,为最后的殿试做准备。
然而,一向喜欢热闹交际的慕容修,却没事就往他这里跑。
“平川兄,一人独居,未免太过冷清,我来与你作伴,探讨学问!”
看着慕容修的笑脸,陈平川却露出苦笑。
他美其名曰“探讨学问”,实则将书本往旁边一丢,便拉着陈平川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。
从前朝诗词的格律演变,聊到京城哪家胭脂铺新来了西域的螺子黛,谈吐风趣,见闻广博。
张金宝更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,每日雷打不动地差人送来京城各色顶尖食肆的点心吃食,将屋中的木桌堆得满满当当。
他自己则搬了个小马扎,像小时候听故事一样,乖巧地坐在旁边,听着陈平川与慕容修聊天,时不时插上一句不着边际的话。
“我听爹说,这家‘福满楼’的酱肘子是宫里御厨传下来的方子,肥而不腻!”
“迎风醉?我听爹说,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了。”
这个由未来的会元、圆滑的贡士和憨直的富少爷组成的奇妙三人组,竟意外地和谐融洽,每日里欢声笑语不断。
这日,慕容修正说到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,老板附庸风雅,请了无数文人墨客前去题诗作画,捧场造势,结果依旧门可罗雀,眼看就要关门大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