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官权贵不可享用,是流通于上层官宦之间的奢侈之物。
安南镇头号富豪,便是以此茶发家的朱大昌。
此人恶名昭着,传言他仗势欺人,强占土地,才能有如此声势。
新官上任,自有一番礼仪。
初到安南镇,道不同就逢着镇民们于牌楼处列阵敲锣,排队舞蹈,迎接父母官。
朱大昌人虽没到,但也赠送了两顶轿子,派手下人传话道:“新任知县来我安南镇,小镇蓬荜生辉,可惜鄙人偶感风寒,未能迎接,特设了两顶轿子,知县大人可任选一个代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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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不同看到这种状况,未动声色,而是示意随从前去查探清楚。
不多时,随从折回来,低声耳语道:“道大人,这两顶轿子里,一顶里面放着层层叠叠的白银,一顶里面架着刀斧。”
道不同不是傻子,这朱大昌分明是告诉他,要么乖乖听话,有钱一起赚;要么,就去死。
道不同选了第三条路。
他大袖一挥,带领随员,从两顶轿子之间大步踏过,步行向衙门走去。
衙门久无官员派驻,显得破败陈旧,灰尘满地、蛛网遍布,就连堂前的鸣冤鼓,也倒在地上,无人问津。
道不同见状,干脆放弃休息,亲力亲为,和随员们一起洒扫门庭,并敞开大门,架起鸣冤鼓,亲自书写告示,贴于大街小巷。
告示上只有一行字:今后安南镇若有不公,尽可到堂前告状,本官必申冤除恶,救人扬善,绝无二话。
告示贴了一天,衙门里却门可罗雀,异常冷清。
“难道安南镇没有冤屈?不,此地久无官府,官不亲民,民不信官,百姓不敢来此告状,那我明日便登门走访,亲自询问。我既来之,又岂能安坐大堂,做那朽木之官,食禄禽兽?”
道不同如是想。
正这般想着,却见一老朽拄着拐杖,没敢走衙门口,却从后门悄悄潜入,声称要见新任知县。
道不同自去相迎,却得知此人乃安南镇镇长。
“老镇长此来,可要申冤?”道不同询问道。
老镇长看着道不同,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他开口道:“我此行并非为了申冤,而是来提醒大人您小心行事的。”
“哦?此乃何意?”道不同颇有兴趣。
老镇长开口道:“大人可知,这朱大昌不仅仅是安南镇首富,更是西南大将军朱昊祖的亲侄子。他到此之后,用低价强行收购大家的苦茗茶园,据为己有,镇民但有不服,便被拉至府中,一顿毒打,甚至几个后生,进府以后便再没出来,生死不知。”
道不同听后,拍案大怒:“安南镇竟有此事?老镇长,我欲羁押此人,一查究竟,您可敢与他当堂对质?”
“不不不不不……”
老镇长闻言,慌忙摆手拒绝。
随即,他说明缘由:“大人,我此来并非为了告状,这么些年,忍也忍了,不在乎多忍一些日子。
老朽只是提醒您,您今日不坐他的轿子,算是驳了他的面子,若日后他有宴请,该当让衙役们看好门庭,别人没碰过的酒水千万不能吃喝。
不然的话,不小心一口吃醉了,第二天躺在女人怀里,或者衙门里多了金银,难免便会落人口实,若上报朝廷,反咬一口,告一个贪墨渎职之罪,便是杀身之祸。
老朽言尽于此,告辞,告辞。”
说罢,匆匆而走,道不同自去相送。
临近出门之前,老镇长依然拽着道不同的手,苦口婆心地告诫。
“后生,安南镇向来是有两个县太爷的,朝廷的县太爷是假的,朱大昌这个’太爷’才是真的。
老朽见过不少同你一样的后生来此赴任,胸怀大志却下场凄惨。
说实话,今日我本不该来,可看你年轻,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看你步他们后尘啊!”
道不同闻言,觉得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寒意。
他知道此处凶险万分,却没想到真是龙潭虎穴。
不过,道不同不来则已,既来此处,定要干出一番事业。
上任之初,他日察夜访,听得最多的便是朱大昌抢占民田、欺男霸女之种种恶行。
诸如李老汉田产被强占,儿子上朱家说理,却一去不返;张屠户的女儿被朱家恶仆抓走,杳无音讯之类。
可尽管人人对朱大昌恨之入骨,却无人敢于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