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仆从说道:“不见,就说老夫病了。”
仆从说:“好的老爷,我这就去跟外面来拜访的小神童说,您生病了。”东莱先生闻言蹭的一下从塌上坐起来,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值钱,激动道:“慢着!老夫这病突然就好了!快快有请,快快有请啊!”“等等,先等等,容老夫换身衣裳。”乖乖徒弟终于来拜师了!他作为老师,自然得好生整理一番仪容啊。然而半盏茶时间后。特地换上新衣,隆重开门迎接乖乖徒弟的东莱先生,感觉自己像个小丑。好消息:乖乖徒弟来登门了。坏消息:乖乖徒弟是带着他老师一起来的。这人生啊,果真大起大落。无视仆从同情的眼神,东莱先生宠辱不惊的将这师徒二人迎进门,泡以好茶热情款待。同时。他挑剔、嫉妒的目光,不停在吴清澜身上打量,心想:此人看起来平平无奇,老夫究竟输在哪里?吴清澜感觉很奇怪。东莱先生鼎鼎大名,他自是不敢在对方面前造次。可老先生这目光,看起来怎地跟要吃了自己似的可怕?应该是自己多想了!吴清澜定了定心神,同崔岘道:“崔岘,这便是为师跟你讲过的,当今士林文坛最有学问的大家,东莱先生。”“你去给先生敬个茶。”崔岘闻言乖巧道:“好的。”他依言端起桌上的茶盏,走过去恭敬递给东莱先生,说道:“请先生喝茶。”东莱先生笑眯眯接过,并未送入口中饮用,反手放在旁边案上。他是个很有原则的大儒,并不喝别人家弟子敬的茶。崔岘好生尴尬。果然,上赶着做倒贴货是不值钱的!还好今日把吴清澜拉来了,这要是自己一个人来登门,被这样对待,怕是尴尬的都无地自容。敬完茶。崔岘快速转身,回到吴夫子身边站定。吴清澜尚没有注意到这小事,毕竟面对一位当世大儒,他有点紧张。因此难免绷紧了些,说道:“东莱先生,我这学生叫做崔岘,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。”东莱先生心想:懂了,原来此人是来炫耀的。岂有此理!抢了老夫的得意弟子就算了,还特地让得意弟子来给老夫敬茶!这不是炫耀是什么?!若非崔岘在这里,东莱先生肯定就拂袖而去了。吴清澜说完后,没等到老先生的回应,越发紧张。心想还是别铺垫了,直接进入正题吧。于是他又特地站起来,朝着东莱先生拱手道:“先生,晚辈是裴氏族学的夫子。听闻先生大义,素来有传道受业解惑的美名。”“因此学生斗胆,想请东莱先生,来我裴氏族学,为年幼的学生们授课传道。”“我裴氏族学文风端正,也有像是崔岘这般才思敏捷、天分十足的学子。若先生肯来指点授课,实乃我裴氏族学师生之幸。”他说完后,厅堂里一片安静。一直没等到回应,吴清澜愣住了,小心翼翼抬起头。便见方才还面无表情的东莱先生,突然态度大变。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、赞叹的笑容:“哈哈哈,原来你竟然是学堂里的夫子!善!大善!”“你热情相邀,老夫自然会去的。这样,不如我们现在就……额,现在已经是下午。”“那就明日,明日一早我过去,你看如何?”啊?吴清澜傻了,心想这也是我能决定的吗?不过他还是很激动,磕磕巴巴的道谢:“自然可以,自然可以的!先生,我这学生,刚好也住在仲景巷。”“明日一早,让他带您去裴氏族学,您看可合适?”那可太合适了!东莱先生点头表示同意。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,他急急将放在桌上的茶盏端起来,喝了好大一口,赞叹道:“好茶,好茶啊哈哈哈。”有的人看似在笑。但其实心里早已哭晕过去。弟子茶,老夫的弟子茶啊!所以刚才究竟在拿乔什么?喝一口能死吗?茶盏落桌还能算是敬茶吗?他前后态度转变实在过于让人摸不着头脑,因此吴清澜很是费解,但又不敢多问。崔岘同样好生疑惑。这究竟几个意思啊?